欲为国乎?欲图天下乎?
这九字在秦一心中滚过三遍,她仿佛看见了执笔写下这两句话时面无表情的孟守文。
心神转定,她将信札收回盒内,复看向叶增。
叶增见她阅毕,直言道:“王上疑我。”
“不,”秦一熟思而后道:“王上信你。”
古来君臣多相疑,而君王对臣下能赐付的最大信任——
不过便是心中想什么、下笔写什么。
纵使心中有疑,然能将这心疑之事坦然言出,又何尝不是莫大之信任。
……
中军帐外马嘶阵阵,正是一日演兵时分。
若按所计,一旦收得王命,淳军当即刻遣兵入澜州,会同屯守于晋北走廊之东的唐进思所部共伐休国,戮灭裴氏余孽,永绝后患。
然而事出所料,前计亦不可行。
叶增沉默少顷,摇头道:“王上不意我再建军功,我能理解。然倘不尽除裴氏,天下必难久安。”
“倘是叶氏再拥殊功,于王上而言,天下又何以久安?”秦一反问道。
叶增再度沉默无言。待案上药碗热气全消,他方抬眼,问说:“如是,又该如何回奏?”
秦一答他:“心中想什么、下笔写什么,便好。”
……
入夜良久。
叶增处理完军务种种,踱去内帐,就见秦一倚榻捧卷、静静发怔。
“怎还未睡?”他一面问说,一面将她揽至怀中,捂住她稍凉的双手。
秦一垂睫,“在想儿子。”
叶增没有立刻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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