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重九是受了后世思维的影响,从内心深处里认为人才的价值远远高于武器。但这番话听在此刻的傅友德耳朵里,却是不折不扣的国士之礼了。当即,后者又感动得两眼发热,咬了咬牙,哽咽着说道:“蒙主公如此器重,末将纵使,纵使粉身碎骨,也难报万一。他日若能领军出征,末将定然,定然让这五十门炮,每一门都十倍于它的价值!”
“你不用着急,只要顶住了脱脱这一轮狂攻。三年之内,朱某定然会打过黄河去,为父老乡亲们讨还这笔血债。届时,有你单独领兵的机会!”朱重九笑了笑,豪气万丈头。
不是他盲目乐观,据他通过各种渠道得来的消息,蒙元朝廷此番南征,可谓集中了倾国之力。只要淮安军能够成功击败脱脱的三十万大军,接下来一两年内,蒙元朝廷肯定无法再发动另外一场同等规模的战役。而有上一两年缓冲时间,长江讲武堂就能将各级军官轮训个遍,淮扬百工技校和淮扬府学的第一批新生就能毕业,淮扬的新作坊就会沿着运河遍地开花,新的生产方式和作战方式都将从幼苗长成大树,将还奉行着四等奴隶制度蒙元,远远地甩在时代后边。
“愿领一部先登,为主公开路搭桥!”傅友德听得心神激荡,拱了下手,大声说道。
“好!咱们击掌为誓!”朱重九将手伸出来,向傅友德发出邀请。
“击掌为誓!”傅友德红着眼睛伸出右手,与朱重九的手掌对击了三下,豪情万丈。
击过之后,他又迅速将目光落回眼前现实。犹豫了一下,用极低的声音进谏,“主公,主公这几天没去见过李平章吧?如果能抽出功夫来,末将劝主公勤去淮安医馆那边几趟。某些人,可正眼巴巴地等着接李平章的印信呢!”
芝麻李在两个多月前因为箭伤没得到及时医治,脓毒入血。虽然被朱重九从芒砀山区接回来后立即就送进了淮安医馆,但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,能否好转也完全要看老天爷开不开恩了。所以最近这两个多月,朱重九几乎是一抽出时间,就会往医馆里头跑。将自己所知道的各种抗菌办法,只要力所能及,都委托医馆里的汉家和大食郎中们用了个遍,然而,情况依旧不是非常乐观。(注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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