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杨善明没反应过来。
“就是在我进来前刚走的那个男的,我在门口看见,他好像很伤心的样子。”
“哎……”弄明白后,老中医开始叹气,“他叫赵杰,是个战斗英雄,你注意到他走路的样子没?一瘸一拐,在前线,腿被炮弹炸伤留下的残疾。”
大山想了一下,“对越自卫反击战?”
“对,从老山前线辙军时,他伤得很重,在医院足足养了一年多,其他的伤都好了,就是腿留下了一辈子的残疾,去年年底退伍了。”
“他来医院……”什么样的事情,会让经历了生死洗礼的男人流泪?
“他父亲,唉,就是这两天的事了。”
赵杰退伍回到老家,一手拉扯他长大的老父亲却生了病,镇上的医生连连摇头,他却不肯放弃希望,瞒着父亲,取出父亲攒了一辈子给自己娶媳妇的钱,硬是把父亲送到了沈阳求医。看病住院的消费,怎么会是一个贫寒家庭承担得起的?做为立功后退伍的军人,地方上已经给他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,有人知道他的情况,找上门来,为了筹医药费,他硬是把工作机会折成现金,让给了别人。就是这样,也没能救得了他的老父亲。
老中医连连摇头感叹,“你不知道,为了省下每一分钱,他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喝,饿了就到医院的餐厅里,胡乱找点别人吃剩的东西哄哄肚皮。”
大山的眼眶湿润了,设身处地想一下,他特别能理解那位军人的选择。老山猫尔洞的生死坚守、血雨拼杀后,他们离开战场,褪下军装,没有以功臣自居,却在默默接受生活给予的苦痛和残酷。“医院,就没什么表示吗?”他低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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