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年代,心学大师的魅力,比后世的超级巨星还要强之百倍。尤其是何心隐“士未必高贵,农工商贾并不低下”,“人人都应成为自己的主人”的主张,对那些布衣黎庶,商贾末业的吸引力实在太强了。因此,他每到一处讲学,必定有大批的庶民商贾子弟闻风归附。
何心隐一到石鼓书院,便像磁石一样,吸引湖广各府的人士汇集过来,不仅可容纳四百余人的书院,住进去一千多人。书院外的石鼓山上,也星罗棋布扎满了帐篷,最少还有三千人。
何心隐白天登坛讲学,答疑解惑,晚上是他的休息时间。尽管书院里头到了晚上,依然是人声嘈杂灯火通明。但为了保证他能休息好,书院特意空出了后山的东岩草舍,不许任何人打扰。
何心隐虽然年近七十,但因为有精湛的调元之术,故而一天讲学下来,口不干退不软,就像没什么损耗似的。只是他厌烦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,才以自己需要休息为由,吩咐每天晚上不见客。
然而今天,他破例了,因为来访的客人太特殊了。
※※※※
草堂中点了几盏灯,亮度还算不错。
摇曳的灯光下,两个须发微白的老人,在举杯对酌,抚今忆昔地交谈着。
那个颧骨高隆,鹰目犀利的是何心隐,而另一位长髯飘飘,剑眉凤目的老人,竟然是久违了的张居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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