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世蕃身为严嵩的独子,那是从小溺爱到大,几乎从不说重话,不由奇怪道:“爹,您今天是怎么了,说这事儿干吗?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严嵩有些郁闷的打住了话头,其实他是想起现在朝野上下,许多人挂在嘴边的那句“生子当如沈拙言”,心中一时有些感慨,却也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,严世蕃都混账了这么多年了,送到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也没用,只能随他去了。
父子两个便谈妥了沈默的命运,然后严嵩直截了当地问道:“你那些狐朋狗友里,有哪个拱着要去的?”
“鄢懋卿您看成吗?”严世蕃问道。
“景卿这孩子。”严嵩沉吟道:“要说孝心和能力都是有的,但跟你一样,都太贪了,恐怕不适合那位子。”
“爹。您这样说,孩儿可不同意了。”严世蕃已经收了鄢懋卿八个绝色美姬,早把话说满了,此时自然急着为他争辩道:“爹,人都说‘有权不用、过期作废’,那个位置就是捞钱的,不贪点能行吗?再说景卿的孝心还是大大的。”
严嵩想想逢年过节,门下那么多有油水的主,确实是鄢懋卿送礼最多,便不再反对道:“你既然已经有主意了,那就去做吧,但出了篓子可别找我擦屁股。”
“瞧您,把我们看得也太不成器了。”严世蕃怪声道:“现在的苏州是倭寇没了,买卖也做起来了,去了就是享福收钱,这要是还干不好,那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。”严世蕃知道真出了事,他爹不可能不管,所以一点都不害怕。
“提醒你们。”严嵩加重语气道:“从下年开始,一年五百万两白银的任务,全靠市舶司出了。这些钱都是有用向的。你们可别光顾着贪污,忘了正事儿,到时候收不够钱,保准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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