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,几个转眼而已,叫人反应不及。花兮握紧了拳头,她只觉得自己手指冰凉,却不及自己的心,在看见石碑的那一刻,已然冻结成冰。
她的声音微颤,带着几分怒气、几分震惊和满满的不可置信。是啊,不信,她当然不信。即便心知燕绥之的生命不如自己长久,可他怎么会就这么离开!
兴许是随着这一声响起,眼前的石碑炸裂成末,那碑后的土丘显露出来。
望着土丘,花兮愣了许久。
有风带起枯叶落在那土丘上,草儿一下子全部失了颜色,这一瞬间,花兮只觉得满眼的枯黄,看不到一点儿生命迹象。
在这没有颜色的天地之中,她忽然有些不喜自己这一身的绯红。
这身衣服让她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,也似乎不适合……不对,怎么不适合?这里边又不是他,一定不是……
脑子又乱又慌,里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,花兮呆了许久。好半晌才走上前去,短短几步路的距离,她却觉得那样远。此时的花兮似乎忘记了惊与怒,只是怔怔的,动作极慢。走着走着,她膝盖一软。
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,直直倒在了土丘前边,伏了一会儿,她勉力伸出手,颤抖着手指,一下一下去刨土。
明明可以用灵力一下子把土除个干净,却偏要选择这种麻烦又累人的方法。也许是潜意识在拖延时间,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。
也不知道刨了多久,花兮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,手也酸痛,连带着,膝盖和腰背都硬得发疼。
她一边在这儿找,一边希望自己找不到东西,如果土里什么也没有,那么这便一定是个玩笑,虽然无聊又可恶,但这一次,她希望是自己被耍了。
被耍了总比真正发生了要好。
虽然以前,花兮总是动不动就调戏嫌弃燕绥之,但她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离开。不,不是一点儿,是她半点儿都不想。
可她刚刚这么想着,那土里便露出了个衣角。
白色的衣角。
她顺着往上拂去,接着,见到了蓝色暗纹,再就是被泥土弄得有些脏的红绳。
花兮就此顿住。
她用满是泥土的手揉眼睛,揉得眼里一片干涩刺痛,可她宁愿这样痛着,以为自己是因为被泥土迷住而睁不开眼睛,以为自己是因为这样才会将眼前景象看错。
然而,再次睁开眼,身前是一个已经被清理干净的老人。满头白发,一身白色、仅在衣摆处带着幽蓝暗纹的衣衫,和那被苍白衬得更加鲜红的发绳。
魔界没有苍老这么一说。
不论是几百几千年,还是如她这般活了近万岁,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便会定住,而在那之后,不论再过多久,哪怕灵息散尽,直到死亡,他们都会是一般的模样。是以,她从未想过苍老是怎么一回事。
就像,在燕绥之以前,她从没担心过,身边会有人老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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