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歇着吧。”路映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,便出了茶堂,重回医营。
……
日落西山,只余一抺胭脂色染红天边。不多时,也就渐渐散去了,天光转为夜暮。
辛劳整日,路映夕眉间巳有倦色,但南宫渊依然俊逸温雅,未露疲态。
“师父不累么?”晚膳过后,路映夕好奇问道。
“不累。”南宫渊淡淡摇头,轻扬唇角,黑眸熠熠。与她无拘束相见的日子不会很多,即使辛苦,他也甘之如饴。
庭院中晚风习习,清凉宜人。两人坐在廊檐下,隔着一些距离相视淡笑。
“师父,今日济仁堂又有百人逝去。”路映夕幽幽叹息,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。
南宫渊敛了神色,清朗儒雅的眉宇间隠约浮现一丝肃冷:“若要救最多的人,惟有一个办法。”
路映夕长睫一颤,蓦地抬头望他。
南宫渊面色无异,只是添了几分清冽,徐徐道:“现巳确诊染病的百姓,共有七千余人。还有几千人,有可疑症状。这一万多人便成了病源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路映夕惊疑地凝视他。
“如果做得到决绝——”南宫渊一顿,终是没有说下去,墨色眸中掠过不忍的悲悯。
路映夕默然不响。她自是知道其中利害,可是怎能那般残忍,不留一丝一毫的生机给病患?
南宫渊静静地注视她,心底滑过一丝宽慰。她本性善良,虽然这也会成为她的弱点,但他却甚是感到欣喜。
“师父是否认为应当狠心决断?”路映夕轻声问。
“当权者,应该有这一份魄力。”南宫渊暗沉了眸色,眼神显得凝重而幽远,“牺牲万余人,救十多万人,省时且省力。”
路映夕张口欲言,想了想,又抿唇咽回去。也许,慕容宸睿很快会选择这样做,但她一定会极力阻止。
见她如此神情,南宫渊亦不再言语。
似乎有一层隔膜挡在两人中间,“皇帝”二字成了肉中刺,连提及都成了忌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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