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公主,奴婢只见到了司徒拓将军,但这封信是慕容……他亲手所写。”晴沁低垂首,终是不敢直呼慕容宸睿的名讳。对她来说,那是一个崇高尊贵的名字,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,是她终生都无法触手可及的。
“你先下去吧!”路映夕望她一眼,心生感触。小沁所怀揣的感情,或许并非爱情,而仅是带着憧憬的崇拜。但这种由憧憬而滋生的感情,却是最单纯执着的。越不可得,越生执念。
“是,公主。”晴沁温顺应声,垂首退了出去。
路映夕轻叹,看着她带上门,才慢慢地拆开信件。
纸上字迹潦草,应是慕容宸睿用左手所写。不过他尚能回信,可以想见右肩胛的伤势不是太严重。
如此想着,心中稍安,她对内容字字细看。这次他没有再昵称她“夕”,看来犹在气恨之中。
“路映夕,你的药朕收下,但不代表朕原谅你,朕只是想看看这药中是否掺杂了毒草。”
路映夕不禁莞尔。原来当心境不同的时候,即便看这样含讽带刺的话,她都觉得愉悦。
“议和之事,你尚没资格与朕谈。你父皇若有诚意,就应正式派使节来我皇朝,俯首称臣。”
看到此处,路映夕微微蹙眉,又见他写道:“无需朝贡,只要邬国同意成为我皇朝的附属国,签订条约之后我国便会收兵。你父皇依旧可以做他的皇帝,但邬国的主权从此归于皇朝。”
路映夕巳是眉头紧皱。他的条件未免太过份,如此岂不是叫父皇从此成为傀儡君王?他的野心果真巨大,并非几座城池能够满足。
“朕曾经应允过你,会善待你邬国子民。君子一言九鼎,你大可放心。但同时,朕亦是有仇必报之人,你三番两次伤害朕,朕不会忘记。”
信至此结束,没有多余的赘言。
路映夕缓缓地收起信,心中思索着,如果黑甲军顺利攻入皇朝的西关,邬国便有谈判的筹码。就算最后必须割让国土,但至少能够保住政权的独立。
兀自深思,脑中忽然忆起从前与父皇一同用膳的情景。
父皇知晓她喜爱素食,每次宣她用膳都会迁就她,虽然他明明钟意荤食。父皇曾说,与她同桌用膳最为清静,就如那满桌的清爽素菜。
她也还记得,及笄那年,父皇送她一份厚礼,是可号令黑甲军的玉印。她将驻守京城的黑甲军命名为曦营,将研究出的阵法取名为黑甲阵。
十六岁生辰那年,父皇看着她一身华丽新装,笑说:红颜倾国,不知哪家公子有幸得此红颜。
直至她十八岁出阁的前夕,父皇一敛平日慈爱的神色,肃穆地对她交代种种事宜。
她启程前往皇朝的那日,艳阳高照,灿烂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父皇亲自送她出宫门,临别的那一刻,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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