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奇走的步子很抖,和他前几日的步伐完全不同。上半身纹丝不动,下半身却在跳步。过了一炷香后,他才逐渐恢复正常。
“我给你添麻烦了!”
我没吭声,他自家的事自己清楚。谷奇带我翻过一座山头后,才找话问我缘由。我的回答很简单:“一队骑兵,马脚裹布,人数很多。”
谷奇凝重地道:“幸好你发现得早,不然我们就有大麻烦了。”
“什么麻烦?你做了什么?”
谷奇苦笑道:“我与贺牧不对头,不过这不对头就我与他两人心知肚明。他明面上办事漂亮,背地里却会使绊子。我伤退成了个废人,他得了消息就来请我做教头,摆明要我难堪。今日本来想借你的身手唬退他的爪牙,不想给你惹祸了!”
他说的我并不相信。贺牧的品性如何,从夏伯那里我略知一二,若贺牧表里不一,老油子夏伯不至于老眼昏花看不出来,而我只不过在军士面前用了次六石弓,就那样也能唬退人?
“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。”谷奇咬了咬牙,忽然加快了步伐,“虽说少了条胳膊,但我也粗通武技。我们二人都不是孱头,所以白天那些人斟酌不是对手才走的。”
我扫了眼他的步法,轻身功夫很扎实,但不高明。前面他跳步的时候,我就有所察觉,这人会点武技。
“我怕你身子重,不能用轻功!”谷奇回头道,“再说山里,马不好走。我们走得早,你跟着我走快些就是了。”
我点点头,谎话说得挺圆,修为也骗不了人,他的修为确实末流。
夜色分为上下两截,头顶上是宝蓝到灿烂的星空,脚底下是黑黝黝坎坷难行的山地,干冷的空气上下搓揉着荒凉的景致,使它们坑坑洼洼满怀沧桑。如果不是谷奇带路,我压根儿不识这片我狩猎多月的土地。我总是认个大方向,往前去,然后回木屋,而谷奇走的却是蜿蜒幽僻的山路。
“还撑得住吗?”谷奇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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