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国上朝,也便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有此殊荣。自家老爷向来遇着其它官儿,也只有让道的份。平常百姓,哪个不是诚惶诚恐立马让开?
侍卫皱着眉,让道是小,丢了自家老爷的面子是大,吆喝着身后的侍卫就要赶人。
从先前一直沉默的斗笠男子轻轻“哼”了一声:“不过是四品的中议大夫……”
闻言,侍卫大怒,挥手就要让众人冲过去,身后的轿子有人慌慌张张掀起帘子,一身湛蓝官服,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。
侍卫退后两步,低眉顺眼地谄笑道:“老爷,这些挡路的贱民小人很快就能处理好了……”
不等他说完,身穿官服的许冶气极,挥手给了侍卫一巴掌,然后他躬身跨前一步,抖着身子跪在地上,颤声高呼一声万岁。
侍卫这才知晓自己惹了大祸,吓得手脚软在地上,半天没起来。
谁会想到,这寒酸的丧车旁边,跟着的却是明国的新帝君于远?
周则的热闹随着这声“万岁”,寂然了一瞬,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。
路过的小贩连手上拎着的货也顾不上,把袋子一扔,连滚带爬地立刻扑倒在地上;正招揽生意的店家,惊慌失措地带翻一抽屉新出炉的包子,匆忙趴跪在路边。
君于远不在意地挥挥手,平平淡淡地道了一句“平身”。
本想安安静静地送上一程,谁知因为这回的拦路,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。
目光朝那中议大夫身上一扫,不过是四品最末的小官,却只凭着他开口说的一句话,就将自己辨认了出来。
倒是个人才……
君于远轻轻一笑,吓得那跪倒的许冶后背微寒。
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,侍卫颤颤巍巍地半跪着,瞪向后头的轿夫。几人不敢起身,半抬半推着官轿到了边上。
许冶干笑着,视线却不自禁地往马车上瞟:究竟是什么人,居然能让新帝亲自送葬?
近一段时日来,朝廷动荡,二皇子与四皇子谋反被诛杀,太子逼宫失败,自刎而亡。先帝积郁在胸,不久也因病重跟随而去。如此,这个不受宠的七皇子君于远,便就莫名其妙便成了唯一的接任人,得了帝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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