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也罢,请平相尽快。”他将我引入馆驿,又叫上一堆人看守,真的是在屋外等着。
我也不管,边梳洗边思考。看来赵黎定是未能取胜,而六爷又加重威势,无奈之下,就只能再把我请出来了……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先知道赵黎的败况如何。
由兰裘生引入别宫,我行礼,“臣参见王上。”
“爱卿请起,请起。”他纡尊降贵地亲扶起我,“爱卿受委屈了。是我一时糊涂,听信谗佞之言,唉……你受累了。”
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,不然王上的态度不会如此转变甚剧。当下,我又是一跪,“陛下恩遇,臣永铭在心。”
王上略舒了口气,让我坐下,便示意沙琪将事情经过诉说一遍。
原来在封锁消息的那段日子里,六爷已瓦解了豫王之势,但其人却未能抓住,至少是表面上没有抓住。于是,他回师,上折说要交军权于王上,一百六十万大军屯于神都以南十五里处。六爷如此打算,王上自然也看得出来,见其心有异,我的人马又没有奉诏回都,只能先回避至此。上个月,赵黎挂帅出征,与六爷交锋,连战十回,俱以败绩告终,不但神都失守,且雍州以南十个州郡俱遭沦陷。前日,连离此地二十里的容城都失守了,赵黎羞愤自杀,在众士无帅的情况下,我军全线溃败,约只剩下不到十万。
我一怔,才这么短短一个月,六爷,好快的动作哪!但六爷会甘冒弑君的恶名吗?我仔细思索着沙琪略有些闪烁的言辞,想到了一种可能:王上会下四道圣旨召回军马,自是因为六爷兵临神都,其手头只有虾兵蟹将难以抵挡。这是王上这样想,但六爷会仓促就进兵吗?
关于军马一事,显然兰裘生看得比王上清楚,他知道我这处的兵力仍是难与六爷相抗的。若是战败而纳兵,王上少不得找个替死鬼,这兰裘生想来也逃不过,应该就是他要胁太尉让王上严辞拒绝,并逃来雍州。此地与羌蒙交界,到时若能求得羌蒙助益,自是可以一战。但他一到雍州,我就成了他最大的敌手了,手掌重兵,又高他一级,他自是要除我为快。但是他劝王上拒绝六爷入都,六爷必会以此为借口,为清君侧,除奸佞,驱兵直下神都……如此说来,现下放我出来,定是那赵黎兵败自杀,羌蒙又袖手旁观的缘故吧?
这一层一想通,我立即就意识到王上招我前来的用意了,十万兵马怎么与百万雄师相抗衡?或许王上是想议和了……只是这么一来,沙琪与兰裘生又当如何自处?
我略一斟酌,“王上,晋岑王扶君为假,要胁是真。王上不能相信他清君侧之语啊。太尉与兰相,正是我朝栋梁,万不可怀疑其忠心。”
王上朝两人微一颔首,才道,“卿之言甚是,然晋军压境,我方兵力不足,这无论如何也难取胜哪!”
我想了一会儿,敛身跪下,“王上,臣请率这十万护国之师与晋岑王誓死周旋到底。”
“唉……卿之忠心,我深知之。可是……这十万兵马却是存国之本,”王上扶起我,“平澜,我打算议和,与晋岑王划江而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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