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遵旨。”谌匡领旨,知云早已备好书案笔墨。他取出谍报,心中觉出些味来。这便是不让摄政王把持朝政的兆头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如今形势所逼,摄政王虽才干卓具,但毕竟年轻,这等阵仗也不曾经历,若能尽心协商,倒也不失一桩好事。
那边妫语已着众人立于皇舆全图之前,正入眼的便是南一角:西南滇云府,正南长泉府,东南平州、乌州。
“秦离,你此去乌州责任重大,为保谯化、止郡,一切都可先做了主。”妫语看着图轴,眉宇间沉静严肃,令人不敢违逆。
秦离不由自主地应声道:“臣领旨。”语出才觉有些异样,朝孙预看了眼,见他轻轻点头,便放了大半的心。
“还有,调乌州米粮屯于衍云镇。平州一复,便即赈灾。这事你仔细了。如有不足,立时上报户部。”这是大事,但也是后事。经由此语,连项平都是一呆,对于妫语所虑之深远无不叹服。
“臣……臣领旨。”
妫语看他一眼,转向孙须时已噙笑意,“员外郎一向沉于兵法,对此次南王来犯有何见解?”
孙须一向豪爽有余,见问,立时满脸兴奋地上前,盯着地图道:“容臣依图细禀。”
妫语侧身让开,孙须也不客气,三步便至地图前,一手拿过莲儿手中的灯盏,以指遥点长泉府。
“臣以为此次南王以水军为主,且不论其他三王是否响应,单就南王而言,攻我朝廷的最佳路线为沿凭江至赤水湾出海,于汀台兵分两路。一路由此登陆,直取晴川,再往北夺福郡,配合水师北上,夺取渡口。另一路由海路直达福郡,这样占了平州,进可攻退可守,是稳扎稳打之计。”孙须声音宏亮,一番见解也是大放异彩,连闻君祥这种资深老将也不禁微微侧目。
“只是若弃平州,那有许多渡口富县也只能一并弃了,日后防守比较费力。而且……”孙须迟疑着,不知是否当说。
妫语听到这里却是有些欣慰了,展露的笑容真诚而鼓励,“况且什么?平州若弃,乌州极险,而乌平两州为我朝赋税之重,岂可两州都沦为战地?”
孙须重重点了下头,仿佛已下了什么决心。“不错,以上只是常理。而兵以奇胜。所以,歧郡不可不防。只是”孙须看了眼闻君祥,“怕是来不及了。”
“歧郡,歧郡,莫非你的意思是沿怀水直上入倚春,扼住九江咽喉?”闻君祥一惊,几乎站立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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