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尔能看见水榭里的小厮伺候坐在窗边的白衣人用酒,天光落在白衣青年的眉宇间,飞眉乌瞳,鼻如悬胆,肤光如玉,鬓若刀裁,虽然笑得不羁却毫无放浪感。
倒是真别有一番风流气度,担当得起眉目如画四个字。
想来便是苍云派的少主了。
好一会,火曜慢慢地坐下来,眼底寒光微闪,有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嫉恨的光。
随后,他的目光停在了那帘子后的女子身上。
那苍云派的少主对她极为殷勤,不时给她夹菜送酒。
火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推杯换盏,司竹声不绝于耳,他却忽没了喝酒的兴致,只面无表情地垂下眼,抬手夹了菜,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。
天色渐从白到暗,日光从明媚到昏暗,再到华灯上,最后夜沉星光黯,丝竹齐喑。
金石斋里盛宴场场也到了曲终人散。
火曜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坐着,菜肴上了一个又一个,他维持着一个速度,慢条斯理地不断地吃。
小二都忍不住嘀咕:“这人也忒能吃了,而且怪得很,菜都凉了,也在那吃,倒是酒一点没动,咱们还要送菜进去么?”
金石斋的掌柜一边打算盘,一边头都没有抬:“继续,不该说的废话别说。”
小二闻言,只好低头道:“是!”
直到对面里水榭里的灯光晃动了几下,随后风儿一吹,烛火也暗了,一片漆黑。
火曜才顿了手,随后收了筷子“嗒”地一声搁在桌面上。
他慢慢地收了手,静静地坐在桌子边,看着面前瓷碟,苍白的月光落在沾染着油污剩菜的瓷碟上,满桌子,除了狼藉,仿佛再也不剩下什么了。
他面无表情地维持一个姿势静静坐着,夜里雾气迷离,似一梦……到天明。
……
一夜渐渐过,天色再次明媚了起来。
鸟儿鸣叫之后,便是人声渐起。
不知多久之后,水榭里又有人影晃动,窗边帘子掀了起来,隐约能见到一对璧人坐在窗边用早膳。
火曜终于动了动,他抬手取了酒壶,倒了一杯冰心酿,就着唇边一点点地喝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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