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应当从长计议。”我面不改色地说道,诚恳道,“陛下,朝堂初定,平阳城所有人都看着陛下呢,假若陛下册封我为后,难免惹人非议。”
“谁敢非议?”刘聪冷哼,气得挥臂,“胆敢非议,我绝不轻饶!”
“话不是这么说,陛下请听我一言。”我耐心地劝道,“汉国虽是匈奴人所建,但这里不是匈奴世代所居的漠北草原,在平阳百姓眼中,你们汉化已久,又在中原建国,理当遵行汉人礼数。我是先帝皇后,是陛下的继母,怎能再册封为后?这是违逆人伦纲常之行,势必惹人非议、遭后世唾骂。陛下弑兄夺位,但不失为汉国继往开来的英明君主,怎能行此逆举?陛下若想洗去弑兄夺位的污点,更不能在私德品行上有遭人诟病之处,此乃其一。”
“还有其二?”
“其二,皇宫和平阳刚刚安定下来,陛下最紧要的是安抚臣工、稳定民心,不能让儿女私情影响陛下的圣德,让臣民认为,陛下弑兄夺位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骨肉相残。”
刘聪定定地看我,熠熠的眸光微闪,“我早就知道,你有不俗的见识。”
我道:“我句句肺腑,不想你为了我圣德有损。”
他笑道:“好,我会好好想想你的谏言,今日乏了,我想早些就寝。”
我错愕,他打定主意在我寝殿歇寝?
他拉我到床榻前,狡猾地笑,“你不想侍寝,也该服侍我就寝吧。”
我无从选择,只能服侍他就寝。当我们同床共枕,他将我卷进怀中,在我耳畔深情地低语,“容儿,这些年,每个深夜,我都会想,何时才能毫无顾忌地拥你入眠?”
我淡笑,“陛下这不是得偿所愿了吗?”
这一夜,他睡得很沉,不是握着我的手,就是拥着我,我一夜惊惧,无眠到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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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聪下诏,改元光兴,尊单皇后为皇太后,尊生母张夫人为帝太后,立北海王刘乂为帝太弟,领大单于大司徒。立发妻呼延氏为皇后,封子刘粲为河内王,领抚军大将军,都督中外诸军事。之后,他再下诏,为先帝发丧,移棺奉葬,葬永光陵,追谥为光文皇帝,庙号高祖。
据说,这是刘乂和几位大臣劝谏的结果。
刘聪召刘乂单独见过一面,我想,刘乂定会向新皇极力谏言,以安臣民之心。
我搬离皇后殿,搬到后宫之西的寝殿,帝太后的寝殿则在后宫之东,为两宫太后。
虽然呼延依兰位尊中宫,然而,并没有得到夫君的宠爱,因为,刘聪夜夜留宿在我寝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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