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致把今天的事一说,略去了姓名身份,听的康不怠也是惊叹连连。
“哎呦,若是这么说,公子今日的笑,可真是笑到了实在处。我也不讳言,公子少读诗文,可曾听过薛涛、李季兰的名字?”
“薛涛,李季兰?”
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阵,终于想到了一点印象。
“薛涛,是不是那个和元稹……”
“对,就是她。不过我要说的,不是她和元稹之间的事。薛涛九岁的时候,做过一句诗,枝迎南北鸟、叶送往来风。公子虽然对诗文不是很懂,以为这两句诗如何?”
刘钰文化水平肯定不够,但多少还是懂一点欣赏,赞道:“九岁能做出来这样的诗,极好啊。”
康不怠抚掌笑道:“所以说,道不同不相为谋。公子看到的,是极好。而另一些人看到的,则是……枝迎南北鸟,那不是说这枝条是个浪荡的,谁上都行?叶送往来风,那不是说这叶子不可能从一而终?于是有人就说,从这两句诗就能看出来,这女子将来必然失节。”
“至于李季兰,则也差不多,经时未架却,心绪乱纵横。然而,这架音通嫁,是故就有人说,她小小年纪就恨嫁,将来肯定是个表子。”
“然而薛涛以其才情,以女流之身,做过正式官职的校书郎。李季兰亦是一时诗豪。编排他们的人,若在唐时,恐怕连被这二女见一眼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听到这,刘钰也忍不住道:“这是先射箭再画靶子?还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?”
康不怠叹了口气,哎然一声。
“所以到了宋之后,腐儒渐兴,以至李易安最后欲要传诗,却只得一句‘才藻非女子事也’。”
“及至前朝即本朝……公子有所不知,对女子才德之事,又有一番争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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