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了会儿,唇角又浮起惨淡笑意来,看向我慢慢道:“连永,若你听了什么传闻,不必往心里去。这世上并无永久事,饭菜放在这里会凉,杯盏也终会有破碎的一天,人心更是捉摸不透。你敏感自尊却又偏偏自欺自艾,我知有些话于你而言,太重了……因此我也不想再开口。这些年,谢谢你,也谢谢正林,将我当挚友看待。我已不在乎你们是否相信曾有的真心,该分道扬镳的,定然无法相持长久。但不就是这样吗……人生在世,有得有失。往日的开怀,又何必想着回不去……”
我听他这般慢慢讲着,心也随这夜色沉淀下来。
月满了。
树影摇曳,白瓷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他把玩白瓷杯的手终于停住,微微笑道:“前阵子大病了一场,从自毁到醒悟,也费了好些周折。我们都不易,何苦再为难彼此。”
我们相顾良久,孙正林闷头喝着酒,我慢慢喝着,神思已不知飘到哪里。
收回神,我深吸口气,拿过桌上的白瓷杯,又抿了一口酒。忽听得成徽道:“你打算何时走?”
冰冷的液体淌过喉咙口,却有丝丝灼烧感。我哈了口气,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,不经意般回道:“走?去哪里?”
他说:“不打算回江南了么……”
我沉默了会儿,不急不忙回道:“我答应过赵偱,要在西京城门口,迎接他归来。”
他又说:“祝你如愿以偿。”
我亦客套回他:“多谢。”
孙正林在一旁插话道:“你们俩够了,这么说话不累么?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完,我得早些回去睡觉。”
我抬头,一时哑然,说什么?
孙正林咋呼着拎起酒壶来:“成徽你也忒小气,这么丁点酒就想糊弄老子,太没劲了。既然没话讲了,就喝酒吧,喝得暖和了刚好回家睡觉。”
成徽偏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管家,点头示意了他,管家便匆匆走了。
待他再回来时,已抱了一大坛子酒过来,随行的小厮甚至还拿了三个大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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