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我是捡来的。”
“谁同你说的?”
“表姊堂姊都这样说。”
“如何说的?”
“就是那样说的。”小十六娘很是狡诈,见裴渠套她话便又将矛头再挪回来:“咦,云起叔叔未听过这样的传闻吗?说我长得全然不似我爷娘,所以是抱养的。”
“没有听过。”裴渠的老奸巨猾岂是十六娘可比,他认为如今一切都不太平,还不是时候将当年的事告诉她。于是他道:“太师待你比谁都亲,若你不是袁家的孩子他为何要这样做呢?”
“也是……”小十六娘抓抓脑袋,坐好了继续喝水吃菓子。
天气骤变,原本还有些日光的天转眼阴沉沉,连风也起了,刮得府里白布条乱舞,冥币纸灰更是旋得高高的,好像真被亡人带走了似的。
十六娘在外歇了好一会儿,遥遥地见自己父亲袁将军走了过来,慌忙跳下长椅赶紧开溜。可她都打算逃了,还不忘揪住裴渠问了一句核心问题:“他们说我父亲其实是台主,这是真的吗?”
“你父亲来了。”裴渠看了一下大步走来的袁将军,小十六娘便吓得赶紧跑了。
袁将军走近了道:“小女年幼顽劣,如有得罪冒犯,裴少府勿放在心上。”
裴渠拱了拱手,示意没关系。转回头一看,哪里还有十六娘的踪影?
因 天色不好,裴渠也只与袁将军简单寒暄几句便告辞了。可没想前脚刚迈出门,又撞上前来吊唁的裴晋安,于是只好陪着父亲应酬一番。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场面上的 事,裴渠正打算走,裴晋安又压低了声音同他说:“他昨日下午就死了,眼下消息还压着,等这边略一消停便放出来。”
“父亲那里万事都已俱备,只差东风是吗?”
“东风也来了,只是这东风里夹刀子,恐怕没那么简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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