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的！操！”
仍然联系不上，史腾怒骂。
“冷静，冷静下来，老史……”刘培茄慢悠悠地说，他居然反过来安慰史腾了，“愤怒和焦虑救不了任何人。”
拿破仑坑内，刘培茄孤零零地斜着身子跪在冰面上，一条腿深深地陷入钻孔里。
史腾已经消失许久了，四周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，他抬起头仰望，头灯的光柱笔直地通进浓雾中。
史腾再一次摔倒在积雪里，他奋力爬起来，耳边仍然是刘培茄在说话：“老史，你确定你方向走对了吗？”
除了说话声，还有嘈杂的背景音ꓹ 呼啸而过的尖锐哭号ꓹ 愈发地高频和急促。
但刘培茄的声音仍然稳重ꓹ 他这辈子大概都没这么稳重过。
“你记得回去的路吗？”
“不记得ꓹ 不过我知道方向。”史腾喘着粗气ꓹ “半尺湖在卡西尼站的西边，那么卡西尼站就在我们的东边！”
“能找到步行车的车辙吗？”刘培茄说ꓹ “跟着车辙走，就能回到站里。”
“你那边是什么声音？”史腾皱眉。
除了说话声和气流声ꓹ 他还听到了其他声音……那是一连串清脆的、密集的咔嚓声，仿佛什么东西在碎裂。
刘培茄的声音顿了一下ꓹ 旋即笑了笑，“我裂开了。”
“我才裂开了。”史腾说ꓹ “是什么声音？”
“我正在找……我正在找声音的来源。”刘培茄打着头灯四处张望，最后他俯下身来ꓹ 把头盔贴在冰面上，“老史，我知道了ꓹ 声音来自地下。”
“来自地下？”史腾惊了一下。
“是的，可能是冰层正在裂开。”耳机里刘培茄语气显得若无其事ꓹ “它们正在迅速开裂。”
“你能想办法脱离吗？”
“恐怕不行，还卡着呢……我一直在试，它吸得太紧了。”
“靠。”
史腾在积雪中连滚带爬，他用力抹了一把面罩，把身上的雪粉抖落，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来路。
看不出是人走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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