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马辚辚,浩荡的队伍扬起澹澹的尘色,将日光染得愈加金黄。
成周城门洞开,国人拥挤在道旁,有人歌唱,有人挥舞衣袂,送天子车驾东巡。
我与一众宗室子弟走在行列之中,前方,驷马拖着兄长的服车稳当向前,兄长端坐车上,素缯朝服纤尘不染。
背上突然被谁拍了一下,我一惊回头,却见是顼。
“杼,”他不知何时挤了上来,笑嘻嘻地看着我:“你也随天子去东巡麽?”
我颔首,道:“你也去?”
“正是。”他整整身上的衣裳,嗓子嘶哑:“君父要我跟随天子左右,长些见识。”
那表情神气,与头上的总角配在一处,我不禁觉得好笑。
顼是卫伯次子,算起来,与我是同个曾祖父的族兄弟。去年,卫伯将顼送到宗周辟雍受教,我与他熟识起来,常在一处玩耍。
“你我同行,恰是正好。”我说。
顼笑笑。
他望了望兄长那边,讚道:“晋侯果然出众。”
我心中骄傲:“那是自然。”
顼又张望别处,未几,拍拍我的肩头,指向前方:“虎臣舆也出众。”
我看去,只见虎臣舆乘车跟在天子车驾之后,远远的,只望见那车上的背影挺得笔直。
“啧啧,封了伯便可乘车哩。”顼酸熘熘地说。
我笑笑,没有答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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