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听宗主的话,当初宗主叮嘱我守好新秦中。”
第七彪也不开会了,就这样一拱手,昂首而出,将万脩气得不行,这一年半来,第七彪就动不动搬出第五伦来压他。
可实际上众人都知道,第七彪是在新秦中日子过得太舒服了,纳了好几门小妾,伸手拿着苦水河盐的利润,还经常收受豪强张纯等人的贿赂。他麾下的临渠乡诸第子弟,也经常自诩第五伦嫡系,是军中的人上人,不把资历“短”,被第五伦火速提拔的万脩当回事。
但就事论事,遇上有匈奴入寇时,亦是第七彪冲锋陷阵,带人痛击胡虏。所以在有道德癖的宣彪批评他时,第七彪方能理直气壮地叫嚷:“乃公提着头颅保卫新秦中,平日里多拿点好处,怎么了?你这小文吏端坐后方,连血都不沾,有资格管我?”
也不止是第五伦的宗族,昔日朴实的猪突豨勇,当地新征的本地士卒,都好不到哪去。腐化在部队里滋生,万脩、宣彪虽然杀了几个过分的,但仍难以遏制这趋势。
游侠、隐士之子、族人、流民、奴隶、边民……军中成分复杂,他们是靠第五伦个人威望聚集起来的,尝试过的精神教育也迅速失败,大量可靠的基层军官还被带走了。
当第五伦离得远了,留下的校尉万脩无法服众,下头派系还多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渴望,人心散得当然也快,才两年就泯然众人了。
但就算如此,战斗力也比普通王师、官军强出大截,匈奴宁可冒犯驻军更多的朔方、五原,也不来新秦中啃硬骨头。
第七彪就这样撂下众人回到了营中,打定主意赖着不走,且让那万脩无奈之下,带着宣彪南下。
“只要万脩一去,往后啊,新秦中,就是我说了算!”
控制四个县,十万民,第七彪当初在乡里做轻侠亭长时,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,他觉得已是人生巅峰了。
可不等第七彪的美梦做太久,才隔了一天,万脩又遣人来召他。
“不是说过,我绝不南下么?”
第七彪懒洋洋地翘着脚吃胡瓜,小妾在给他揉腿,直到第一鸡鸣笑道:“是宗主来了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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