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便不难理解,大批客军进入牂牁,谢暹为何不恼反喜了。
在且兰的欢迎宴上,谢暹酒酣时,竟对着阿云垂泪道:“过去十余年间,谢某如履薄冰,既怕公孙、刘秀兵甲入牂牁,又怕某天被夷帅造反,响应句町王,来割了谢某头颅,这下好了,王师来了,牂牁的天,便晴了!”
但天非但没晴,反而连下了几天的雨,牂牁这地方真怪啊,明明是“南中暑热之地”,谁知冬天却阴雨连绵,冷得要死。食物也只有稻谷,与成都稻米还不相同,而是难以消化的“糯稻”,已经有不少士兵水土不服生了病。
尽管客军与主人们“其乐融融”,但牂牁毕竟太穷了,阿云只好将部队一分为五,各旅分驻一县就食。
在此期间,阿云还发现,牂牁这些所谓“大姓”,其实不过是中等地主,阀阅之类,根本不存在,家风气派,休说与关中五陵大姓相比,连巴蜀小族都大为不如。
更有甚者,他去谢家做客时,竟见其妻妾中,赫然有几位纹面女子出没。
“此夷妇也。”
谢暹介绍时,也颇有些不好意思,原来牂牁诸姓多是汉武帝以后逐渐迁入,在百多年前也是“客家”。刚开始他们还能仗着朝廷支持,和夷部攻伐争地。但等到汉朝统治衰败,对边郡控制越发虚弱,汉成帝时,还差点弃置牂牁。
既然朝廷靠不住,为了在蛮夷仇视的土地上生存下来,大姓们不得不与夷人和解,甚至联姻。
“夷帅与诸姓互通婚姻者称为‘遑耶’,只要有了遑耶关系,则恩若骨肉,情同手足,相互便不会攻伐了。”
谢暹请阿云勿要见笑,与他说起了庄蹻故事。
“庄蹻入滇称王,变服,从其俗,夷部多而夏民少,只好易风随俗,从古至今,皆是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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