帷幕后的墙壁中嵌着三格木架,每格皆陈列着三个黄缎包裹。
张屏逐次解开包袱,露出九只大小一致,由紫晶雕成的方匣。启檀和兰徽半张大的嘴渐渐合拢。
所有的紫晶匣上都刻着阴阳双极图案,并有阴刻朱砂描就的“壹部”、“贰部”、“叁部”等字样,莹透匣壁内,躺着一摞摞书册。
“怎么全都是书?”
张屏向众书匣一揖,捧起正当中的晶匣,透过匣盖,清晰可见匣中第一本书的封皮——
《虚元秘卷》。伍部壹卷。
张屏放下晶匣,拿起匣旁一方玉函,函内,也躺着一卷帛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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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檀不耐烦地瞅着一动不动的张屏:“莫光顾着自己看,读来与孤和小影子听听。”
张屏再望了帛书片刻,缓声道:“此乃和王追忆他师兄所写。和王喜欢修道,不问政事,楚朝被东真国攻打,和王的师兄在边塞某城的道观做住持,城被东真兵攻陷,领兵的头目喜好道法,和王的师兄便把这部《虚元秘卷》给了东真兵头目,东真军没有屠城。弃城逃跑的知府为了推脱责任,便就此说和王的师兄是叛国贼。”
启檀哦了一声:“正好,那些想让和王不好过的人也顺水推舟了吧。”
张屏微颔首:“这位玄及道长被火刑示众了,和王也因此不再修道,而是守国抗敌。”
兰徽又吸吸鼻子:“后来和王也被楚朝的皇帝毒死了。”
张屏沉默。启檀也沉默了一瞬,而后硬声道:“因为他遇见了一个昏君喽,又命不好生在楚朝要亡的时候。如果是太平盛世,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”
兰徽迟疑地点点头,又道:“可是,和王的师兄为什么不带着大家打番兵,而是把书交出去呀。他这样做别人确实会误会,这经书很珍贵吧。”
启檀露出牙齿:“小影子,人家牌位跟画像都在这儿呢,当心他亲自找你聊聊啊。”
兰徽脸白了白,转到案前冲着长案画像连作三揖:“晚辈无知妄言,请道长莫要责怪,莫要责怪……”再偷眼看张屏,方才的疑惑,他仍很想知道答案。
张屏却只看着帛书沉默。启檀大模大样摆摆手:“嗳,打仗,岂是你这小毛孩想象的那么容易的。不然史书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屠城的记载。你该多看看兵书,一般一个城破的时候,城里的男人就不剩下多少了,大都是老弱妇孺。跟有铠甲刀剑的打,得几个甚至十几个才能拿下对方一条命。知府逃了,人心涣散,再说这是个道士。道士和尚都不杀生的。就算他杀了,也得这些人听他的吧。”
兰徽眨巴眨巴眼,握住拳:“若是我在那里,可能什么也不想,先跟番子拼了!”
启檀拍拍他肩膀:“好,无谋略,但忠勇可嘉!”
兰徽道:“那你呢?”
启檀晃晃头,把那句“本侠当然与你一样”晃进肚里:“这个,得多多思虑,知己知彼后才能定万全之策,懂吗?”
兰徽哼道:“这么优柔寡断,不是侠士作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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