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兰瞥了瞥月筝还没隆起的肚子,啧啧摇了摇头,一副为时已晚无力回天的样子,“小姐,您已经不恨他了吧?还真给他生孩子啊?”前两天才被骆小二折磨完,今天又来了香兰。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,月筝突然理解凤璘为什么不让她早早来见她,看香兰对他那么气恨难消的样子,她也觉得又更恨凤璘些了。
“孽缘,我看你们俩就是一辈子都解不掉的孽缘!”香兰下了结论,随即突然眉开眼笑,情绪变化之快让月筝有点儿跟不上节奏,“小姐,您还没见过我儿子吧?”
月筝摇头,有感而发:“你们怎么都生的是儿子啊!要是现在有个小也那么大的女孩多好。”
香兰笑嘻嘻,“那就自己生吧。小姐,您更希望肚子里的是个小姑娘吧?”看她真心欢喜的样子,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咬牙切齿地说起孩子的父亲。月筝含笑点了点头,“嗯,我希望是个小公主。”
香兰听见“公主”的时候,微微一愣,笑容有些僵硬。月筝无奈地暗暗苦笑,香兰因为她这样自然地说起孩子的身份,等于接受孩子是“皇帝”的女儿,心里十分别扭吧。她身边的人,包括她自己,都是这样矛盾的,太多无法正确分辨出来的情绪交缠在一起,爱和恨,已经实在太模糊。
香兰待到下午,有太多的话一旦开始说,就总也说不完似的。
月筝有些疲惫,可能是太兴奋的缘故,香兰一走,就觉得浑身发沉,昏昏欲睡。
这一觉睡的很舒服,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掌灯,寝殿里只有两个听候差遣的宫女,静得让人心里沉甸甸的……这个时候他还没回宫?或者,今晚他又要歇在别的宫苑?月筝茫然地瞪着帐顶,无可奈何地承认,对于凤璘,她的确是无法像对隽祁那般超然,这是她连自己都瞒不过的事实。她很讨厌这种感受,对自己束手无策,然后陷入自怨自艾。
“娘娘!”瑞十苍白着脸色跑进来,近段时间来第一次用了勐邑话,“杜贵妃来了!”
月筝立刻觉察了异样,坐起身时,脸色肃穆,心里隐隐有了预感,却拒绝去想。
杜丝雨依然冠戴整齐,缓步走进曦凤宫的时候,平时的温柔和顺不见了,沉重里带了一丝狂佞。月筝坐在榻上,平静地看她,这是回宫后,第一次看见她表露出真实心情。虽然杜丝雨的表情可怕,月筝却比看见那平素那张时时微笑的假面要踏实,这种感觉很像两年前广陵行宫的那一次。
杜丝雨停在最内层的帘幕外,静静地看着同样平静看她的原月筝,到了这种时候,她仍是一身的慵懒媚态,连下榻都不曾。或许,凤璘就是喜欢这样的骄纵放肆?她看着月筝笑了,像姐姐看着调皮的妹妹,“你也是师从谢涵白,怎么会这样散漫。”这个在集英殿上击败她的少女,当起皇后来真是一塌糊涂。可是,凤璘活着的时候,这样一个处处不符合母仪天下德容的女子,却是后宫的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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