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知盐通,木清嘉所贬之处临海,亦是一处港口,衙内无事,他便常与驻于此地的水师走动走动。因着公事上的往来与私交上的相逢恨晚,他没几日便与元州水师都统金相和相熟,于是,这二人便时常在一处喝酒论事。
这一日,木清嘉将先师苏凌的旧稿拿出来晒晒日头,好去一去霉气,忽然一阵风过,将书卷吹翻在地上。他正欲拾起,却见里头掉出一张纸来,细细一看,当即脸色大变。
“来人,备马。”他一声吩咐,立时赶往金相和驻地。
“金都统!”木清嘉拱手一礼,喘了口气,立时将人拉至望海亭里坐下。“都统!此事十万火急,还望都统大人立下决断!”
“什么事?你先别急,把话说明白喽!”金相和也是个性急之人,见其如此模样,心中不由一躁。
“嗯。”木清嘉从怀中抽出一张沾着点点黄斑的纸递了过去。“都统请看!先设水军,尽除南防之患,北出王师,辅以水师,奇夺麟州,则匈奴、藩祸可并除矣!都统觉得此法如何?”
金相和沉眉瞧了许久,心下转过不知千百,权衡利弊,反复思量,只将拳头握得紧紧的。终于,他猛地一捶石桌,“是布局长远之策!然而,我等没有皇上钧令,如何轻动水师?一个不慎,反成谋逆!”
木清嘉深吸了口气,“都统!都统,你不觉得此法与皇上近年来所施之策不谋而合么?精强水师,购得大批军舰,再是此次水师剿寇已毕,却迟迟不招之入都述职,都统,种种迹象,俱是皇上深谋远虑之举啊!”
“可是……光是我同意成不了事!此事得让大都督决断才行!”金相和将木清嘉一把拉住,坐下,“你先别急!我即刻将此事报与都督知晓!”
“都统!”木清嘉沉郁地站了起来,“都统久在南防,不知天都局势!清嘉只怕……只怕那闻氏欲反!到时如若以朝廷辅政之名将都督拿去天都,岂不坏了皇上大事?”
金相和一愣,连日来的相处,他深知木清嘉并非一个危言耸听之人,当下,立即叫过亲兵,“立刻牵两匹马来!”他转过身,“你我速去平州,你当面与大都督讲清楚!”
“多谢都统!”
当夜,二人已抵达平州汀台,见过都督阮风之后,木清嘉将来龙去脉一一细说了一遍。阮风抿着唇在屋里四下转圈子,蓦地,他猛一抬头,直朝木清嘉看去,如电的锐目似是要将他穿透。
“我为何要相信你?朝中局势的确如你所说,但我又怎知你不是闻党中人,为了要制住水师而引我出击?”
“都督明鉴!家师名讳岳穹,正与皇上亲赴关外!清嘉再不肖,亦不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举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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